肆渡

【贱虫】呼吸

【3k字/一发完】

又是一波深夜白开，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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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彼得突然患上了晕机。

对，毫无征兆地，就发生在他们转机的时候。

上一秒在飞机上他还好好的，和史塔克先生商量着最新的任务。而下一秒换乘另一架飞机时，当彼得的耳边响起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时，彼得的耳膜开始尖叫，尖叫顺着他的耳膜爬入他的眼眶，强烈的震动下一秒就能把他的眼球震出眼眶，而尖叫毫不留情地继续向他的头皮爬去。

彼得发誓他不是装的，他单手指天，一边发誓一边央求史塔克先生让他下飞机。

史塔克出乎意料没有难为他，还贴心的交代他如果太难受可以晚点到，他可以搞定的。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亲爱的，我完全理解。那些唐突且无可理喻的状况一直在干扰着我们的生活，不是吗？”

彼得顺从的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有些难受。强烈的头疼和耳鸣褪去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胃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他不得不费劲全部力气才把身体内部闹腾的革命压制下去。

于是他顺从的点点头，老实的坐在已经为他打好的出租车里，前往火车站。上车前似乎有人说了句：“小鬼，我可不是你的保姆。”是很熟悉的声音，似乎声音的主人还有个胖胖的体型。

但彼得记不清了。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带着怒气或者无耐的对着他的五脏六腑说。

“拜托，求你们安静点。”

于是彼得迷迷糊糊的靠在出租车后座的椅背上，盲目的看着窗外，外面是五彩斑斓的灯光，里面是廉价的皮革味和无数不同味道的汗渍或香水的混合味。它们共同让彼得感到更加的眩晕。他就像搁浅再海岸上的一尾鱼，随着风把他带到任意一朵云朵上。

他老实的下车，还记得提好自己的行李。

但当他目送出租车离去后，他环顾着四周，莫名的熟悉向他涌来，他就是那尾在云朵上飞翔的鱼，突然掉回了大海里，回归大海的感觉让他安心，却在下一秒，摔死在海面上。

又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面前，明显司机把这个脸上带着稚气的男孩当作了一个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归家的游子。

“上来吧孩子，旅途累吗？要我帮你提行李吗？”

“谢谢您。”

他看上去太像一个友善的本地人了，以至于让人无法拒绝，担心负了他的好意。于是彼得老老实实的让他帮忙把自己的行李提进后备箱，钻进那个一样混着汗渍，廉价香水，旧皮革的后座里。

“请问去哪？”

“… …”

彼得说出了一个地名。出租车开始启动。

彼得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再一次占据他的大脑之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个地名代表的具体的位置。

但他来不及细想了，他的耳膜又开始尖叫。

他昏倒在后座上。

该死的，他突然开始晕车了。

 

<02>

彼得的指关节蹭了蹭棕红色的木板门，最后在心里排练了一遍台词。

“抱歉我因为突然晕机，不得不和史塔克先生他们分开，打出租车去火车站的时候又晕车，反正，我最后不知道怎么被司机带到这里了，但因为我中途昏倒了，司机就把我扔在了这个地方，还带走了我的行李。我目前身无分文也没有行李，现在已经很晚了。可以在你这里暂时住一晚上吗？我很抱歉，明天早上联系到史塔克先生我就走。”

彼得在心里笑了一下。他不知道那个人开门听到这番话，是会笑话他迷糊，或者干脆不相信他说的话，也对，他大概会觉得他编造了一个拙劣的谎言。

但他应该会让他进来的。

如果那天分别时，他说的话当真的话。

彼得记得当他问他那句话，我们还是朋友吧。

那时候他是点了头的。

于是他带着这个可笑的，就像编造一般的故事敲响了门。

嘭。

嘭。

嘭。

彼得想象了所以的可能，却没想到，屋子里会没有人。

彼得又笑了，耐心的敲着门，然后大声的杂乱毫无章法的开始敲门，然后开始疯狂的敲门，或者说，砸门。

他用力的砸着那扇门，一边发出了可怕的咆哮，而这一切，都是他终于发现他的嗓子因为过度的使用彻底失声，才停止。

甚至直到他停止，他从发现自己哭了。

五，四，三，二，一．

彼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轻轻推了一下已经破烂不堪的门，走进去了。

他乖巧的推开门，甚至没忘记关门——尽管，没有这个必要。

他熟练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柜门的第二行放着冰牛奶。

所有的一切都在原地。

甚至他杯子的位置都没变。

他热了牛奶，睡在了那张床上。

曾经被他扔到一旁的烂毯子重新出现在了那张床上，还占据了主导位置。彼得刚刚喝了一杯热牛奶，心情还不错，于是决定不和它计较。

他甚至把它盖到身上。

毯子破破烂烂的洞用来吸收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味道，就像年老的外婆藏起那些周边的小玩意，怕优雅的母亲把它们都扔进垃圾桶那样，小心翼翼的把它们藏到自己卷曲的毛发中，当你每一次挤压它，那些令人怀恋味道便再一次释放出来。

充斥着彼得的鼻腔。

彼得深深的吸了口气。

终于，他收好自己破碎的身体，钻进大海里，自由的呼吸。

 

<03>

彼得是个好孩子。

他没有睡懒觉，按时起床。在那个黑色的数字闹钟开始叫唤的前一秒，制止了它的歌唱。

他首先给史塔克先生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听到了他现在的地址后，什么也没说。

接着他叠好了被子，整理了床铺。他看着那床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扔到了一旁。

然后给自己烤了面包和燕麦片。泡果汁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差错，他发现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留给那个人吧，他这么想，决定先用可可将就一下。他从橱柜深处找到了那包可可粉，泡了一杯热可可。

接着他趁着这个间隙洗了脸，刷了牙。牙膏有一点点偏咸的味道。

该死的，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味道。

最后吃了面包和燕麦。

还有过期了的热可可。

完成这一切，他恰好听见了楼下的喇叭声。

他出门了，这一次，他也记得轻轻的关好门。他甚至还锁了门。

钥匙就放在地毯下面，他一摸就知道。

他锁门的时候从破破烂烂的门里，最后一次看了一次他的大海。

 

<04>

“哎呀，韦德。昨天你在家干嘛阿？”

“诶，我吗？”韦德错愕的指了指自己，他刚刚回来，就在楼下遇见了多嘴的阿婆。真倒霉，他这么想着。不过还是有些困惑，于是选择继续听这个阿婆念叨。”您在说什么阿，我昨晚在医院。“

“欸，你也会去医院吗？真是罕见事啊，我从没见过你去医院呢。毕竟不像我这种老骨头，你们小年轻还是很健康的啊。“

“哈哈。“韦德干笑两声，”我也很奇怪呢。但昨天就是突然特别难受，又是头疼，又是耳鸣，内脏就像搅在一起一样，我实在受不了，晚上不到就去医院了。“

确实如此，连韦德自己也很奇怪。他本来以为只是痛一下，不管什么毛病，自己都能修复好。却不料整整痛了一个晚上。直到晚上才好一点，没想到睡了一个上午，现在也是快点中午了。

也许人生就是这么出其不料吧。

韦德再次礼貌的笑了笑，逃离了阿婆啰嗦。

嗯，有谁在我家呢？韦德慢悠悠的上楼，一点也不慌张，那个家什么也没有。

他根本不在意他会有什么东西被偷走。

但他悠哉的步子却在最后一层楼梯那突变，他大步大步地奔向那扇破破烂烂的棕色木门。

他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那扇门的四处的缝隙。

他的鼻子刚好穿过其中一条缝隙。

他贪婪的呼吸着房间内的空气。努力地捕捉那一丝丝残留的气味。

就像那边是空气，这边是水。他拼命，为了呼吸，为了活下去。

又像那边是水，这边是竖立的破了洞正在漏水的孤舟。他拼命，为了不让那边的水漫过来，淹没他，为了活下去。

突然他笑了，真巧，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是和他的胃一样，被揉的乱糟糟的毯子。

END.

如果两人人分手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所以不要分手的好阿：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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